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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N 62-1112/TF　
  • ISSN 1005-2518　
  • 创刊于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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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科学技术, 2023, 31(6): 1004-1013 doi: 10.11872/j.issn.1005-2518.2023.06.104

采选技术与矿山管理

多要素驱动资源型城市转型的路径研究——基于TOE框架的fsQCA分析

陈美玲,, 徐水太,, 顾东明

江西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Research on the Path of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Driven by Multiple Factors：Analysis of fsQCA Based on TOE Framework

CHEN Meiling,, XU Shuitai,, GU Dongm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angx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anzhou 341000，Jiangxi，China

通讯作者: 徐水太（1978-），男，江西贵溪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从事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研究工作。stxu@jxust.edu.cn

收稿日期: 2023-07-25   修回日期: 2023-09-17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产品空间视角下中国稀有矿产资源产业升级路径及政策选择研究”.  20XGL016

Received: 2023-07-25   Revised: 2023-09-17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陈美玲（1999-），女，江西万载人，硕士研究生，从事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研究工作1054426320@qq.com , E-mail：1054426320@qq.com

摘要

推动资源型城市高质量转型是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基于TOE框架构建资源型城市转型影响因素模型，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探讨技术、组织和环境3个维度的因素耦合对资源型城市转型的驱动机制。研究表明：单一因素并不能构成资源型城市高转型效率的必要条件；环境驱动型、组织—环境驱动型和综合驱动型3种组合路径能够产生高转型效率。环境因素在资源型城市转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技术创新和资源依赖是资源型城市转型的核心要素，而人力资本因素未发挥核心条件作用。研究结果揭示了不同资源型城市转型中各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为各类资源型城市实现转型升级提供了理论指导。

关键词： 资源型城市 ; 转型 ; 组态分析 ; 资源依赖 ; TOE框架 ; fsQCA方法

Abstract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is an important grip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Sixty-three resource cities in China were selected as research cases.Based on the TOE framework model，the influencing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 cities was constructed.The DEA method was applied to measure the transformation efficiency of resource cities.Further，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fsQCA）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driving mechanism of the coupling of factors in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technology，organization and environment 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The complex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factors in the technology，organization and environment dimensions and urban transformation was analyzed.The research shows that a single factor can’t constitute a necessary conditions for the high trans-formation efficiency of resource-based cities.The three combination paths of environment-driven，organisation-environment-driven and integrated-driven can produce high transformation efficiency.The environmental factor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resource dependence are also the core elements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while the human capital factors don’t play a role as a core condition.The research results reveal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various factors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different resource-based cities，and provide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various resource-based cities.Based on the “group perspective” and in conjunction with the local development situation，resource cities should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resources at the technical，organiz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levels，choose appropriate transformation paths and take multiple measures to achieve urban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Keywords： resource-based cities ; transformation ; configuration analysis ; resource dependence ; TOE frame-work ; fsQCA meth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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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格式

陈美玲, 徐水太, 顾东明. 多要素驱动资源型城市转型的路径研究——基于TOE框架的fsQCA分析[J]. 黄金科学技术, 2023, 31(6): 1004-1013 doi:10.11872/j.issn.1005-2518.2023.06.104

CHEN Meiling, XU Shuitai, GU Dongming. Research on the Path of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Driven by Multiple Factors：Analysis of fsQCA Based on TOE Framework[J]. Gol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23, 31(6): 1004-1013 doi:10.11872/j.issn.1005-2518.2023.06.104

资源型城市作为重要的能源资源供应地，为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刘可文等，2020）。随着资源的枯竭，众多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单一、经济发展脆弱、生态环境恶化及社会矛盾尖锐等现象与日俱增，面临着一系列突出矛盾和转型困境（赵建英，2021）。为此，资源型城市转型成为各级政府密切关注的重要问题。国务院颁布了《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年）》国发〔2013〕45号文等政策条例，以引导资源型城市转型。政策引导仅是促进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外部力量，在要素和优势限制的情况下，优化内生性结构是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关键因素（景睿等，2020）。因此，研究影响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多重因素，基于组态视角识别其协同联动效应，进而深入探究资源型城市高效转型路径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资源型城市转型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要话题，现有文献从资源型城市转型机制与路径、效率测算与绩效评价以及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研究。在资源型城市转型机制与路径方面，有学者提出应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徐君等，2016）和绿色发展（张国兴等，2021）等转型机制入手，构建可持续发展长效机制（张文忠等，2023）。然而，不同成长阶段的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方向存在差异（李虹，2017），在转型过程中还需考虑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与绩效问题。为此，学者们基于不同视角对城市转型效率进行测算与评价。例如：冯超等（2022）基于城市活力视角，利用对抗型DEA交叉评价模型测算了114个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发现各资源型城市的转型效率存在较大差异。王晓楠等（2020）考虑环境产出因素，利用DEA模型测算了黄河流域资源型城市的转型效率并得出这些城市转型效率低的结论。上述研究表明，各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极不平衡（熊彬等，2019），发展态势整体较差（谭俊涛等，2020）。围绕这一问题，研究人员对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影响因素进行积极探索，发现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受技术创新、社会环境和政府规制等多种因素制约。例如：杨霞等（2021）基于SEM模型构建了资源型城市转型影响因素，研究表明创新、环境和社会因素直接影响着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张逸昕等（2020）基于Super-SBM模型阐释了创新驱动和政府规制影响资源型城市转型的联动机制。

综上所述，以往对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多数是从单一因素进行考虑，缺少多因素联动效益研究。实际上，资源型城市转型受技术、组织和环境层面多因素联动的影响，而非单一因素线性作用的结果。因此，本研究以技术—组织—环境（Technology-Organization-Environment，TOE）为理论框架，基于组态视角，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fsQCA）探究资源型城市转型的组合路径。本研究聚焦2个核心问题：一是哪些技术、组织和环境因素影响资源型城市转型？二是这些因素通过怎样的组合方式促进资源型城市转型？

1 研究框架

TOE是一种基于技术应用情境的综合性理论框架，将影响因素划分为技术、组织和环境3个层面（马静等，2022）。本研究基于TOE理论框架，从技术、组织和环境3个层面出发，构建了资源型城市转型影响因素研究框架（图1）。

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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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资源型城市转型的TOE理论模型框架

transforma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Fig.1   TOE theoretical model framework for the


（1）技术层面，选择技术创新因素。一方面，技术创新能够达到改善要素资源生产率、促进废弃物循环利用的目标，为资源型城市向绿色化转型提供新的发展方向（赵文善，2015）；另一方面，技术创新也可以促进资源型城市提高资源利用率，降低对传统原料的依赖，进而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同时带动新能源和智能制造等新兴产业的发展（毛成刚等，2022）。已有研究表明，技术创新能够促进资源型城市转型（郑飞鸿等，2021），是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内在驱动力（邓国营等，2018）。

（2）组织层面，包括资源依赖、人力资本和产业结构3个因素。资源型城市需要通过组织协调来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和利用（刘海波等，2023）。首先，根据资源依赖理论，组织需通过内部结构调整等方式降低对外部关键资源的依赖程度。一方面，在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资源禀赋为资源型城市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但另一方面，丰富的自然资源容易陷入“资源诅咒”困境，过度依赖资源会造成GDP增长速度减缓（张荣佳等，2022），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物质资本的积累（刘学谦等，2013），阻碍了资源型城市转型。其次，已有研究表明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对资源型城市转型具有促进作用（郑辉等，2022）。资源型城市长期关注资源开发，但是缺乏吸引本地以外人力资本投资的内在动力，这将会抑制技术创新活动，从而制约资源型城市的转型。人力资本的提升能够有效提高城市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许士道等，2022），为城市转型提供良好的先行条件。最后，资源型城市转型与产业结构高度关联。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发展应以提高产业结构水平为重要突破口（吴康等，2023）。资源型城市立足自身资源禀赋，长期保持较高的重工业比重，不利于城市转型升级。因此，优化城市产业结构，提高产业间的要素配置效率（罗若愚等，2013），有利于资源型城市转型。

（3）环境层面，包括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2个因素。首先，环境规制是指政府通过公共权力对资源型城市进行约束，运用法律、政策等手段促进企业实施环境保护措施、降低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资源型城市的经济发展对资源开发的依赖度较高，容易陷入“资源诅咒”困境，以往研究表明环境规制有助于资源型城市打破“资源诅咒”（宋德勇等，2019）。环境规制通过倒逼技术创新，提高城市的技术创新能力，进而提高资源利用率（王家明等，2022）。此外，较高的环境规制强度，提高了产业进入门槛，避免高污染、低产出型企业进入，有助于促进资源型城市转型。其次，经济发展水平是资源型城市转型的重要影响因素（方杏村等，2016）。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容易产生“资金饥渴”（赵莹，2020），资金缺乏容易导致转型乏力，而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能够为城市转型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有利于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升级。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Ragin（2006）提出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主要考虑以下原因：（1）资源型城市转型受诸多因素的影响，fsQCA能够检验多因素的联动效应；（2）fsQCA方法可通过0~1之间任意数值得分来反映样本案例的实际情况；（3）fsQCA方法对样本量要求较为灵活，适用于大、中、小等各类样本规模研究，还可结合典型案例进行深入分析。

2.2 数据来源

根据国发〔2013〕45号文，全国资源型城市有262个，其中地级行政区126个。考虑样本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复杂性，本研究剔除少数民族自治州和大兴安岭等缺少样本数据的地区，仅考虑地级资源型城市。最终选取72个资源型城市作为研究案例，包括成长型、成熟型、衰退型和再生型4种类型的资源型城市，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各资源型城市数据来源于《2020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各省统计年鉴。

2.3 变量说明

（1）结果变量

在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需综合资源和劳动要素的有效配置，参考刘小玲等（2022）和白雪洁等（2014）的研究，从投入、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视角，考虑能源消耗、经济产出和污染排放3个维度，选取测量指标对各资源型转型效率进行测度。投入指标包括劳动、资本和能源3个要素。期望产出主要考虑经济产出，非期望产出考虑对环境的负面影响（郑明贵等，2023），投入、产出指标具体见表１，采用基于非期望产出的SBM模型对72个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进行测度。

表1   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评价体系

Table 1  Evaluation system of transformation efficiency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标准层要素层指标层
投入指标劳动投入城镇单位从业人员期末人数（人）
资本投入固定资本存量（万元）
能源投入液化石油气供气总量（万t）
全社会用电量（万kW·h）
产出指标经济产出地区生产总值（万元）
环境产出工业废水排放量（万t）
工业SO2排放量（t）
工业烟（粉）尘排放量（t）

注：数据来源于2020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及各省统计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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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因条件

①技术创新。专利申请数量能够实时反映一个地区的创新意愿和创新活力（闫华飞等，2023），适合衡量地区技术创新水平。采用专利申请数量衡量各城市技术创新水平。

②资源依赖。资源种类繁多，而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过度依赖矿产资源容易导致产业落后、生态环境污染破坏等问题，因此通常采用城市采矿业产值或从业人数来衡量城市资源依赖程度。借鉴黄怡等（2022）的研究成果，采用采矿业从业人员占城镇单位从业人员期末人数比重来衡量资源依赖程度，二者比值越大则资源依赖程度越大。

③人力资本。借鉴何小钢等（2020）的研究成果，采用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人口数与全市常住人口数的比值来衡量城市人力资本水平。

④产业结构。借鉴陈妍等（2016）的研究成果，采用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的比值来衡量产业结构。

⑤环境规制。借鉴张建鹏等（2021）的研究成果，采用文本分析方法，以环境词汇词频与地级市政府工作报告词频的比值来衡量各资源型城市环境规制强度。数据来源于各城市的政府工作报告。

⑥经济发展。采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来衡量各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

2.4 测量和校准

本研究运用直接赋值法将数据转换为模糊集隶属分数（徐水太等，2021；钱应苗等，2022），将各因素和转型效率的完全隶属阈值、交叉点及完全不隶属阈值设置为案例数据的95%、50%和5%分位数。各变量校准锚点和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校准和描述性统计

Table 2  Calibration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条件与结果模糊集校准描述性统计
完全隶属交叉点完全不隶属最大值最小值均值标准差
技术创新19 790.30002 303.0000451.900033 655.000027.00004 664.69446 317.0506
资源依赖0.78040.18480.00630.86580.00020.26690.2565
人力资本0.02760.00960.00270.06000.00160.01220.0101
产业结构4.33301.54220.75696.60970.54281.92111.2713
环境规制0.00540.00330.00170.00600.00150.00340.0011
经济发展101 519.400043 112.500025 627.5500188 857.000016 868.000051 692.333328 527.8181
转型效率1.00000.52680.29141.00000.21320.62010.2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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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实证分析

3.1 必要性分析

借助fsQCA3.0软件进行必要性分析，结果见表3。各个条件的一致性均小于0.9，说明不存在产生高转型效率的必要条件，需进一步开展组态分析。

表3   fsQCA方法必要性分析

Table 3  Necessity analysis of fsQCA method

前因条件高转型效率
一致性覆盖率
技术创新0.59950.7170
~技术创新0.62340.5442
资源依赖0.57200.6392
~资源依赖0.62370.5738
人力资本0.62260.6712
~人力资本0.60610.5750
产业结构0.52910.5885
~产业结构0.67820.6263
环境规制0.63640.6493
~环境规制0.57890.5779
经济发展0.64680.7042
~经济发展0.57170.5377

注：在fsQCA的表达中，符号“~”代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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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组态分析

采用fsQCA3.0软件构建真值表，将一致性阈值设置为0.8，案例频数阈值设置为1，PRI一致性设置为0.75。运用fsQCA软件分析后得到复杂解、简约解和中间解，选取中间解进行分析，并结合简约解区分核心条件和边缘条件，得出6条组态路径（表4）。

表4   产生高转型效率的组态

Table 4  Configurations that produce high transformation efficiency

前因条件产生高转型效率的组态及条件
H1aH1bH2aH2bH3aH3b
技术创新•••●●
资源依赖●●☉☉☉☉
人力资本•☉•☉☉
产业结构☉•●●☉•
环境规制●●☉●●
经济发展●●●●•☉
一致性0.89370.89890.90110.89010.89500.8894
原始覆盖率0.26840.18610.24610.27200.25350.2323
唯一覆盖率0.07740.00520.00830.01050.03550.0399
总一致性0.8606
总覆盖度0.4760

注：●表示核心条件存在；☉表示核心条件缺失；•表示边缘条件存在；☉表示边缘条件缺失；空白表示该条件存在与否对结果而言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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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4可知，组态总一致性和6条组态的路径一致性均大于0.8，总覆盖度为0.4760，具有较好的解释力。根据核心条件的存在，将6条组态路径归纳为3种类型。

（1）环境驱动型，包括组态H1a和H1b。该类型中，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是核心条件，发挥着关键作用。组态H1a表明，在资源依赖程度较高的情况下，较高的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辅以较高的人力资本，能够有效推动资源型城市转型。组态H1b表明，较高的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辅以产业结构和技术创新因素，即使资源依赖程度较高，仍能推动资源型城市转型。部分资源型城市因过度依赖原有资源产业而容易陷入“资源诅咒”，导致在转型过程中产生资源错配效应，此时可通过促进经济发展以及提高地方政府环境规制强度消减资源错配带来的消极影响。

环境驱动型资源型城市有克拉玛依市、唐山市、鹤壁市、咸阳市、晋中市和郴州市，该类型包含再生型、成熟型和成长型3种城市类型。其中，再生型资源型城市更加重视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通过环境规制减少资源开采，以减少资源开发对环境造成的破坏；成熟型资源型城市在资源综合开发利用方面具有先进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成长型资源型城市处于快速发展阶段，通过吸引投资加快资源综合开发利用，从而实现经济增长。以成长型资源型城市——咸阳市为例，该城市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煤炭综合开发利用度高，城市发展得益于资源禀赋，导致资源依赖程度高。近年来，随着国家对生态环境保护的高度重视，咸阳市持续加强环境污染整治与保护，制定出台和实施一系列环保制度和经济发展条例，使得咸阳市经济呈稳步增长趋势。由此可见，完善的环保制度和健全的经济发展措施为咸阳市实现城市转型提供了基础保障。

（2）组织—环境驱动型，包括组态H2a和H2b。该类型中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作为核心条件存在。组态H2a表明，在资源依赖程度较低的情况下，以高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为核心条件，辅以较高的技术创新，能够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组态H2b表明，在H2a核心条件和边缘条件基础上，辅以较高的人力资本，也可以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组织—环境驱动型资源型城市可通过优化调整产业结构，减少对资源的依赖，提高城市经济韧性，从而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和可持续发展。

组织—环境驱动型资源型城市有三明市、衡阳市、韶关市、徐州市、南平市和临沂市。该类型包含再生型、成熟型和衰退型3种城市类型。以成熟型资源型城市——衡阳市为例，该城市近年来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和循环经济发展模式，逐步改善能源消费品种主要依赖煤炭的格局，实现产业用能结构的根本性转变，促进城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资源依赖格局转变、产业结构调整及稳重向好的经济发展为衡阳市高质量转型发展提供了基础保障。

（3）综合驱动型，包括组态H3a和H3b。该类型中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是核心条件。组态H3a显示，在资源依赖与人力资本均较低的情况下，以高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为核心条件，辅以高经济发展作为边缘条件来驱动城市转型。组态H3b显示，在资源依赖和经济发展均较低的情况下，以高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为核心条件，辅以较高产业结构来驱动城市转型。在资源依赖度较低的情况下，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有助于促进资源高效利用，走循环经济发展模式，推动资源型城市实现经济增长和环境保护双赢，产生高转型效率。

综合驱动型资源型城市有邵阳市、安顺市和宜春市，该类型属于成熟型资源型城市，表明TOE综合驱动型更加适用于成熟型资源型城市转型。尽管成熟型资源型城市在资源综合开发利用方面具备丰富的经验，但也面临着资源枯竭、环境污染和经济结构调整等困境，需综合技术、组织和环境层面的因素加快转型。以成熟型资源型城市——邵阳市为例，该城市通过加快工业结构调整，摆脱资源依赖，同时以技术创新引领高质量发展，持续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多因素联动驱动实现高效转型。

总之，上述3种类型的组合路径均有环境层面的影响，尤其环境规制因素发挥着重要作用，资源型城市在环境规制因素下实现资源的高效利用和循环经济发展，从而实现城市可持续发展。同时，经济发展水平是资源型城市转型和发展的基础，经济较发达地区能够将财力用于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激励技术创新等，为城市转型提供了经济保障。技术创新和资源依赖包含在多条路径中，表明技术创新和资源依赖是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的核心因素。在6条组态路径中，人力资本在产生资源型城市高转型效率的过程中并未作为核心条件发挥作用，其原因可能是资源型城市经济侧重于资源开发利用，而忽略了对高层次人才的培养。

3.3 稳健性检验

为保证研究结果的可靠性，需进行稳健性检验（张明等，2019）。首先，采用调整一致性水平的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将一致性阈值由0.8调至0.85，组态不变；其次，将案例频数阈值由1调至2，所得结果与原组态存在子集关系。由表5可知，研究结果符合稳健性检验标准。

表5   提高案例频数阈值的稳健性检验

Table 5  Robustness test for raising case frequency threshold

前因条件产生高转型效率的组态
（1）（2）（3）
技术创新●•
资源依赖●☉☉
人力资本•☉•
产业结构合理化☉☉●
环境规制●●
经济发展●•●
一致性0.26840.23230.2376
原始覆盖率0.09910.05590.0270
唯一覆盖率0.89370.88940.8971
总一致性0.8754
总覆盖度0.3926

注：●表示核心条件存在；☉表示核心条件缺失；•表示边缘条件存在；☉表示边缘条件缺失；空白表示该条件存在与否对结果而言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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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结论与启示

4.1 结论

立足于我国资源型城市转型，选取72个资源型城市作为研究案例，从组态视角出发，基于TOE理论框架，构建资源型城市转型驱动因素模型。运用DEA方法对资源型城市转型效率进行测算得到结果变量，进一步采用fsQCA方法探讨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多条等效前因组态路径，剖析技术、组织和环境层面的因素与资源型城市转型之间的复杂关系。得出如下结论：

（1）在产业结构、技术创新、经济发展、资源依赖、人力资本和环境规制等诸多因素中，任何单一因素均无法构成高转型效率的必要条件，资源型城市转型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2）各因素通过协同联动作用产生6条资源型城市转型的组态路径，可将其归纳为环境驱动型、组织—环境驱动型和综合驱动型3种类型。其中，环境驱动型城市有成熟型、成长型和再生型，组织—环境驱动型城市有再生型、成熟型和衰退型，综合驱动型城市仅有成熟型。

（3）在产生高转型效率的3种组合路径中均有环境层面的支持，表明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等因素在资源型城市转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技术创新和资源依赖包含在多条路径中，因此技术创新和资源依赖同为资源型城市转型的核心要素。此外，在6条组态路径中，人力资本在资源型城市转型的过程中未发挥核心作用。

4.2 启示

（1）成熟型资源型城市可通过环境驱动、组织—环境驱动和综合驱动3种路径实现高转型效率。在环境驱动方面，成熟型城市资源开发处于稳定阶段，需进一步加强环境保护，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时通过促进资源产业创新与升级、拓展国内外市场等方式促进经济发展，为资源型城市转型奠定基础。在组织—环境驱动方面，成熟型城市在资源开发利用方面已取得较高水平，需通过寻找新的经济增长动力和产业结构创新等方式突破发展瓶颈。在综合驱动方面，应积极寻求多元化经济发展路径，减少对资源的依赖程度。从资源开发、工业生产、废物处理和污染排放等方面健全完善环境规章制度，倡导企业和市民采取绿色生产生活方式，增强环境保护意识和责任感，从而促进资源型城市高质量转型。

（2）成长型资源型城市资源开发处于上升阶段，可通过环境驱动达到高转型效率，在此过程中需强化环境规制，加强环境信息的公开和舆论监督，建立信息透明的机制。通过向公众公开环境数据和污染排放情况，增加舆论的监督力量，推动企业遵守环境保护的相关法律及有关规定。同时，应提高资源综合利用率，发展循环经济，实现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相协调，以此打破“资源诅咒”效应。

（3）衰退型城市由于资源衰退，无法持续依赖自然资源推动高质量发展，因此可通过组织—环境驱动达到高转型效率。通过优化调整产业结构，寻求多元化产业协同发展，结合城市特点和资源优势扩展可再生能源、环保技术、数字经济和文化旅游等新兴产业，通过培育新兴产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并取得经济增长的新动力。

（4）再生型资源型城市基本摆脱了资源依赖，可通过环境驱动和组织—环境驱动达到高转型效率。在环境驱动过程中，应发展绿色经济、加强技术创新，并通过教育、宣传和社会参与等方式提高公众对环境保护的认知度并参与监督，形成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觉悟；在组织—环境驱动过程中，再生型资源型城市需重视产业结构及经济发展水平，通过培育和发展其他产业（如制造业、服务业和创意产业等）来实现转型，以此降低经济风险，提高城市的韧性和竞争力。

http://www.goldsci.ac.cn/article/2023/1005-2518/1005-2518-2023-31-6-100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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